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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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本來也是, 靳雪煙剛才跳出來時候已經讓人覺得奇怪。
當然靳雪煙黑，也並不代表紀綺羅白了。
紀綺羅任性霸道，也不妨礙靳雪煙此刻並無真心。
如果靳雪煙當真有孝心, 那麽她除了憎恨紀綺羅, 也應該和梵行止不對付。
可靳雪煙卻是竭力為了梵行止辯解。
傳說中的師徒情深，竟然是假的？
靳雪煙為了除掉最大的對手, 連這樣的情意都能化作武器？
仔細想想, 也還真是有些涼薄。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靳雪煙的面頰上，刺得靳雪煙雙頰微微發熱。
靳雪煙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名聲, 如今她多年的好名聲生出重大裂痕，也使得靳雪煙生生透出一縷痛苦！
現在她唇瓣微動，竟似不知曉說什麽, 簡直是進退兩難。
這時候一雙火熱的眸子凝視著靳雪煙的背脊，直勾勾的盯著她，使得靳雪煙身軀微顫。
梵行止一雙銀月色的眸子透出了幾許的異色！
紀綺羅眼眸微垂, 靳師姐的戰鬥力也不過如此了！
她眼底光芒吐露, 旋即流轉幾許的算計。
旋即紀綺羅擡頭，飛快說道：“淩霄長老，你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初強勢討藥者又是誰？”
淩霄長老鐵青的臉色透出了一縷赤紅。
不錯，他對紀綺羅所受指責推波助瀾, 卻偏生對梵行止的閉口不談。
那麽這樣的所作所為, 頓時就透出了雙標！
紀師妹在在場吃瓜修士眼底是任性, 可旁人卻也不幹凈。
亦因如此, 淩霄長老面頰驟生一抹怒火！
他只覺得紀綺羅不識好歹, 自己也無非是為求自保, 順了掌門心意幾句。紀綺羅卻偏生咄咄逼人。
這女弟子也當真小氣, 居然這般睚眥必報。
淩霄長老本也不欲得罪紀綺羅太狠, 此刻也是顧不得了。
現在有一樁醜事，正是事涉紀綺羅的大料。淩霄長老本來捏著不放，也沒想立馬跳出來針對紀綺羅這個天才弟子。
現在淩霄長老心生憤怒，亦是顧不得了。
他冷笑：“青娥，當初你是搖光峰弟子，本來也是前途無量。你為何不說說，又為什麽不肯留在搖光峰，非要舍了前程不要。”
眾所周知，青娥是紀綺羅的仙侍，時常幫紀綺羅插刀別人的那種。
現在淩霄長老卻提及這樁事，分明是不懷好意，青娥的臉色也是不對勁兒。
之前靳雪煙受辱時候，梵行止袖中的手掌似動了動。
如今梵行止的衣袖卻微微一靜。
無可否認，誰都想要聽聽淩霄長老的料！
誰都能聽得出來，那大約是紀綺羅的黑料。
想起本峰天才弟子出走，淩霄長老心尖兒也是生出了懊惱。
“你出身寒微，之所以拜入搖光峰，也是因為你唯一弟弟身患血疾。你那弟弟青橙一生下來，身軀就會漸漸衰竭，氣血一日日被耗盡。等到你到了我搖光峰，進步也很大，連九紋丹藥也讓你煉出來。你那時候以為可以用此救你弟弟，但是——”
但是那枚藥丹先被淩霄長老許了做人情，後來又被掌門強奪。
“後來你弟弟茍延殘喘一載，終究還是故去。你惱恨我這個師尊薄情，從此就離開搖光峰。你怕搖光峰追究，還特意成為紀綺羅的仙侍，因為她最是張揚大膽。但你可知，當初那枚救命丹藥，就是被她多奪！”
“當初我不肯跟你說，是因為心中愛惜你，知曉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如今你念及紀綺羅的收留之恩，人前人後對她忠心耿耿，簡直像她的應聲蟲。但你不知，她就是逼死你弟弟的兇手！”
淩霄長老說到了這兒，眼眶頓紅！
而他這副姿態竟也並不算全然做戲。
他還是有些人情味的，畢竟是有些心虛，所以對青娥有些愧意。他時候他只想丹藥做了人情，青娥再花費兩三年光陰，再煉一枚就是，卻沒想刀青橙一年都挺不過去。
不跟青娥提及梵行止，也是怕她做些傻逼事。這其中固有擔心青娥連累搖光峰的緣故，也終究有些微薄的憐憫之意。
少女醫術天賦驚人，卻終究看著親弟弟活生生耗死，這畢竟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
也因如此，這些年淩霄長老甚至生出不平衡！
因為青娥居然很感激紀綺羅，她從此一心侍奉紀綺羅，再不將天璇峰放在心上。
可是憑什麽？
明明紀綺羅才是罪魁禍首！
現在無需淩霄長老爆料，紀綺羅已經承認這件事情了，他相信青娥的心裏面也是心中有數。
他更相信青娥現在已經悔青了腸子，只盼這件讓所有人都知曉。
紀綺羅曾經的任性實在是太過分了。
梵行止眼神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他唇角輕輕上揚，竟似透出了一絲微笑。
這個料才有些意思！
品嘗到別人痛苦情緒，梵行止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
他性格十分變態，這些人間不幸對他而言居然有鎮定劑的作用。
彈幕更瘋了似的發洩。
【不要，我看不下去了。】
【明明是好姐妹貼貼，不要因為這些狗血誤會分開啊！】
【梵狗什麽時候死？刀算我的！】
【救命救命救命！】
【真誤會了我立馬不看了，最受不了這種誤會的憋屈情節！】
在場修士目光落在了青娥身上，卻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同情之色。
青娥的命運也未免太過於苦澀。
把仇人當恩人，前程不要跑去給紀綺羅當仙侍，結果原來仙主竟然害死她親弟弟的兇手！
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悲催的事情了！
事到如今，紀綺羅杏眼盈盈，唇角微微含笑。
她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兒上可是看不出絲毫的歉意，簡直是沒心沒肺！
做出這樣的事情，如今知曉對不住親近的仙侍，難道她心底竟沒有絲毫的後悔？
就連梵行止也生出了一個念頭，他所收幾個徒兒之中，若論秉性冷酷，也唯獨綺羅有幾分自己的風韻。
明明生著一張俏麗甜甜的面容，一顆心卻是冷酷汙黑，沒有半點人性溫度。哪怕是身邊最忠心的狗，也不過是不要緊的螻蟻，那又何須愧疚呢？
可惜這個徒兒礙著雪煙了，否則教出一個冷血奇葩玩玩兒也沒什麽不可以。
紀綺羅如此姿態，卻終於令這些紫微宗修士生出了震撼不平！
“呸，她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這般事情竟也能做得出來，簡直是毫無人性！”
“就算之前不知道，現在也應該對自家仙侍磕頭認錯。”
“有些天賦又如何，人品如此差勁，我看是入了魔道！”
支持梵行止的修士群體更是情緒激昂，恨不得跳起來開撕！
這其中最受折磨的就是紫鳶這樣的單純小姑娘了。
對她而言，今日之事那可真是大起大落，簡直是要命了。
天樞峰不算掌門心腹一脈，她身邊的師兄師姐們倒是沒有太過於狂熱的表演痕跡。但是他們明顯也對紀綺羅生出不滿了，有位師姐在一旁甚至禁不住冷哼了一聲。
紫鳶慢慢的握緊了領子口，心中一個念頭卻是漸漸清晰了。
她，她還是站紀師姐。
是！她真的已經粉上了。
紫鳶內心手掌合十，紀師姐請加油！
此刻青娥的目光也是落在了淩霄長老身上。她眼神與淩霄長老以為不同，竟並不是不可置信與悲痛欲絕，而是蓄著淺淺的感慨。
然後青娥開口說道：“峰主，我知道！”
淩霄長老一怔，尚有些不明白青娥所說的話兒意思，別人更加不明白。
青娥：“我是說當年，其實我知道我煉制的那枚九紋丹藥落入仙主手中，故而刻意親近，想要用些法子將那枚丹藥討回來。無論怎麽說，這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
她唇中吐出那些話語，簡直令在場的紫微宗修士迷惑。
“不到三天，仙主就瞧出了我的來意，把我喚上前來，道破我的來意。然後，她便讓我走。”
“其實那時候，她已經知曉掌門並不喜歡她，只有竭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那枚丹藥對她也是很重要。一個人若被掌門虎視眈眈，當然也善良不起來。”
所以那時候青娥也撲上去跟杏眼惡賊撕了一場。
但杏眼惡賊並不是傳說中的廢物，武力值顯然要比一個斯文的醫修要高。兩人扯起頭花時候，還是青娥吃虧，眼睛也被揍了兩個黑眼圈。
打自然是打不過的，既然如此，可憐的青娥也只能收拾收拾，離開玉衡峰。
那時候紀綺羅臉部表情悻悻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兇狠的看著小青娥，她護著自己能爭奪到的每一點資源。
總有一天，她會幹掉狗師尊！
自來就是無情冷酷者戰勝有情有義者！
紀綺羅不滿的瞪著杏眼，雙眼噴火，她撕青娥的時候，可是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我本要跟她講道理，可是她卻將我這個斯文的醫修打了一頓，峰主，你知道搖光峰修士的武力值是何等孱弱。面對如狼似虎的兇徒，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兒！如此一來，我也只能走了。可我走到了半山腰，她卻攔住了我，我那時還以為她心有不甘，甚至要殺人滅口了！”
紀綺羅聽到這兒就暗暗磨牙，青娥還挺記仇的，她自己難道不是兇得跟母老虎一樣？快點講重點！講能吹逼自己的重點！
“但是其實不是——”
“她攔著我，一副恨不得沖我跪下的倒黴樣子，還是將那枚九紋藥丹給了我。她終於認識到自己錯了，好欣慰！我是個好心腸的人，那時候，總不會讓她真下跪認錯。”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玉衡峰的杏眼小惡賊攔住了她。紀綺羅頭發又濃又密，她用一根緞帶給自己紮了個高馬尾。
她樣兒漂漂亮亮，晨曦落在了她那張兇惡任性的臉上，她將那枚九紋丹藥拋給了青娥。
“給你吧，也別哭哭啼啼的了，是你先動的手。我還手雖然重了些，可你也弄傷我手掌了。”
那時候的青娥簡直無力吐槽！自己雙眼像熊貓，紀綺羅手掌上那片傷痕還沒指甲蓋那麽大。
呵呵，好嚴重的傷哦！一不小心，就會痊愈了呢！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青娥說起當年之事，唇瓣輕輕翹起，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說，區區一枚丹藥，哪怕是九紋丹藥，難道就能助她心想事成？”
憑心而論，紀綺羅差一點就成為梵行止想要她成為的那種人了。
可是她仍然沒有。
在那樣的壓力下，她放棄了資源，做了該做的選擇，至少無損她的人品。
誰也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這是綺羅與青娥之間的故事。
聽起來還是個非常令人感動的故事。
如此峰回路轉，如此具有情意，令在場的紫微宗修士都生出了錯愕了！
可是淩霄長老卻忽而察覺不對：“可是，可是你弟弟不是——”
青娥微笑著嘆息：“因為哪怕九紋丹藥真的非常稀有，可也救不了橙子啊。那時候，他已經油盡燈枯，將要死掉了。吞下九紋丹藥後，他又多活了一年，我也陪了他一年，度過了最後的時光。”
“等到了橙子死了後，我就敲開仙主大門，成為了她的仙侍。”
“因為那枚丹藥救的並不是我弟弟，而是我。”
“如果我得不到那枚丹藥，我就會憤世嫉俗，覺得這個世界害死了橙子，我便會不甘心，便會想要報覆。我會一輩子不開心，生活在仇恨之中，什麽樣的手段都會使出來。因為我會覺的，如果我得到那枚丹藥，橙子一定會活下去。”
“我永遠都不會快樂了，也不會去做正確的事。”
“那枚丹藥沒有救下一條性命，卻是救下了一顆心。”
雖然，紀綺羅早就跟青娥有所排演。但是以上的話，是青娥加戲的臺詞，是她的真心話。
然後青娥卻望向了冰華長老：“冰華長老，那顆藥救不會橙子，也不能神奇到可以決定仙主的人生，也未必對你傷勢當真有用。一個人失去了什麽，就會誇大這個機會的作用，甚至難以釋懷。其實，也是不必。”
搖光峰是醫人為主的一峰，但青娥說出這句話，卻是在醫心。
這個道理，冰華長老未必不明白。九紋丹藥雖然罕見，但也未必能醫治他的傷。
只是從前他很不甘願罷了。
他覺得這枚丹藥本來屬於自己，卻被別人強奪，若再強行釋然，也不過是一種懦弱。
但是現在，他忽而明白了這枚丹藥原本也不屬於自己。當初淩霄長老是奪了弟子的成果，無視人家重病的弟弟對自己贈丹。
那這就不是一件應得之物。
忽而間，他心口多年的怨氣也是煙消雲散，那縷心結也是就此解開。
他輕輕向青娥行禮：“多謝青娥姑娘開解。”
“還有——”
“當初的事情，我欠你一聲對不起。”
說到底，冰華長老終究還是一個正直的人。
喬白雪瞧著這個故事，內心又覺得果真如此。
紀師妹果真不會令自己失望的！喬白雪的眼裏就是透出這種意思。
她總是給自己帶來一種美好，讓一抹陽光輕輕的落向了這個世界，讓他滿眼都是勃勃生機。
自己這份信任，總不會錯付。
他心裏有個聲音響起：你看，這個世界還是有許多可看的東西的，仍然有美好的東西，仍具有愛。
喬白雪不知道自己心裏聲音是向誰傾述的。但那些話語卻是在他心口回蕩，使得他眼神漸漸清澈。
他的發絲微微泛白，一閃即逝。
沒有人瞧見喬白雪的異樣。
喬白雪也沒意識到自己是向誰言語。
他想，也許世界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模樣。
就像自己第一次見紀綺羅，那時候他以為紀師妹是個壞蛋，青娥也是惡行惡相。
不過你眼裏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你以為醜惡的東西，也未必是真的醜惡。
青娥那麽維護紀綺羅，是不願意紀綺羅受到傷害。她之所以願意侍奉紀綺羅，也許並不是為了報恩，而是需要一個歸處。
也許，這也是他喬白雪的歸處。
靳雪煙卻驀然咬緊了唇瓣。
她眼睜睜的看著紀綺羅表演、洗白，看著師尊解開心結。可自己才是師尊最親近在意的徒兒！
可是現在這些事情跟自己沒什麽關系。
本來她就算依順掌門，別人瞧起來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現在——
她被襯托得黯然失色！
師尊，他怎麽能如此？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對冰華長老生出見怪之意。
師尊怎麽能對紀綺羅的仙侍感恩戴德？這樣一來，卻將自己置於何地？
仿佛自己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可鄙如斯，令人生厭。
但觀眾對她卻並不同情，如果她不用師徒情做筏子打壓紀綺羅，也不會落得如此尷尬境地！
紫微宗的弟子可能無暇顧及靳雪煙，但彈幕卻是紛紛開嘲。
【就這，感天動地師徒情就這？】
【連梵渣男的臉都不敢打，能有什麽用？】
【靳雪煙這是什麽表情，難道她竟然不替師尊歡喜？】
【我是冰華長老也替他委屈，怎麽養出這麽個徒兒。】
就算沈默的大多數，也壓不住靳雪煙粉絲值嗖嗖往下掉。
一件件逼格被剝下來，事已至此，靳雪煙的主角逼格已經岌岌可危，到了崩潰邊沿。
一個主角可以沒三觀，但決不能沒逼格。
靳雪煙狼狽到了極致，這道狼狽的身影也是落入了梵行止眼裏。
梵行止銀月色眸子透出了幾許憐意。
旋即他冷冷盯著紀綺羅，眼神更冷。
靳雪煙如此委屈，讓梵行止怒了！
本來梵行止雖然不喜歡她，可也看不起紀綺羅。但是現在，眼前徒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如此實力，又取得了小仙人階位，更演示了精湛的戲精實力！
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修為，這樣會籠絡人心。
縱然梵行止並不願意承認，卻壓不住內心一抹忌憚！
這世間最大的肯定就是對手的忌憚！
所以梵行止本不願意這麽想，更不願意這麽擡舉紀綺羅。然而他卻壓不住內心一抹思緒滋長。
若任由紀綺羅成長，有朝一日，自己會不會被這個徒兒踩在腳下？
不會，絕對不會！
他殺意瘋狂滋長！
這時候，紀綺羅方才擡起頭，沖著梵行止冉冉一笑
梵行止冷冷想：你已經死了！
而且在他眼裏，紀綺羅確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已經決意殺了紀綺羅，將這個徒兒碎屍萬斷！
梵行止是個冷酷的人，所以也不會說廢話。
現在梵行止克制自己理智，也無非是因為這裏是紫宮府。
想到虎視眈眈的青陵仙尊，梵行止也油然而生一抹冷靜與克制。
哼，難道紀綺羅永不出紫宮府？
偏生這時候，紀綺羅氣死人不償命脆生生嗓音響起：“師尊必定是早就想把徒兒千刀萬剮，如今卻還這副姿態，也是出於對紫宮府的尊敬。師尊，你可真是對青陵仙尊敬畏有加。”
紀綺羅滿口稱讚，可實則卻已經將梵行止狠狠的嘲諷！
因為梵行止對青陵仙尊極之畏懼，怯弱之極！
猛然間，梵行止似想到了什麽，面色也已經是極度難看！
故意的，紀綺羅是故意的。
她知道自己在紫宮府畏首畏尾，所以這個逆徒方才這般肆無忌憚。
這看似輕狂之舉，一舉一動皆是處心積慮！
雖然梵行止是個極深沈謹慎的人，但是他亦有自己尊嚴，當他尊嚴被冒犯時，梵行止清冷的臉孔也不覺泛起了一縷戾氣！
圖窮見匕，紀綺羅祭出大殺器：“師尊可曾奇怪，徒兒一向恭順，又如此尊敬你，為什麽今日做了這麽多出乎你意料之外之事？”
很少有什麽事情能使梵行止震驚了，但現在梵行止銀月色的眸子也不覺重重一顫。
彼時紀綺羅的苦情戲可不是這麽演的。
在這之前，他跟這個狗徒兒曾在玉衡峰進行了一個友好親切的談話。
那時候紀綺羅苦情兮兮，說她那麽努力都是為了梵行止，為了博得梵行止的喜愛與歡心。
梵行止雖然不屑一顧，卻也覺得理所當然。
他的徒兒為了他要死要活，豈不是順理成章？
但現在紀綺羅眼底流淌縷縷狡黠。
杏眼惡賊：不裝了，我演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玻璃綠人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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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是, 靳雪煙剛才跳出來時候已經讓人覺得奇怪。
當然靳雪煙黑，也並不代表紀綺羅白了。
紀綺羅任性霸道，也不妨礙靳雪煙此刻並無真心。
如果靳雪煙當真有孝心, 那麽她除了憎恨紀綺羅, 也應該和梵行止不對付。
可靳雪煙卻是竭力為了梵行止辯解。
傳說中的師徒情深，竟然是假的？
靳雪煙為了除掉最大的對手, 連這樣的情意都能化作武器？
仔細想想, 也還真是有些涼薄。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靳雪煙的面頰上，刺得靳雪煙雙頰微微發熱。
靳雪煙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名聲, 如今她多年的好名聲生出重大裂痕，也使得靳雪煙生生透出一縷痛苦！
現在她唇瓣微動，竟似不知曉說什麽, 簡直是進退兩難。
這時候一雙火熱的眸子凝視著靳雪煙的背脊，直勾勾的盯著她，使得靳雪煙身軀微顫。
梵行止一雙銀月色的眸子透出了幾許的異色！
紀綺羅眼眸微垂, 靳師姐的戰鬥力也不過如此了！
她眼底光芒吐露, 旋即流轉幾許的算計。
旋即紀綺羅擡頭，飛快說道：“淩霄長老，你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初強勢討藥者又是誰？”
淩霄長老鐵青的臉色透出了一縷赤紅。
不錯，他對紀綺羅所受指責推波助瀾, 卻偏生對梵行止的閉口不談。
那麽這樣的所作所為, 頓時就透出了雙標！
紀師妹在在場吃瓜修士眼底是任性, 可旁人卻也不幹凈。
亦因如此, 淩霄長老面頰驟生一抹怒火！
他只覺得紀綺羅不識好歹, 自己也無非是為求自保, 順了掌門心意幾句。紀綺羅卻偏生咄咄逼人。
這女弟子也當真小氣, 居然這般睚眥必報。
淩霄長老本也不欲得罪紀綺羅太狠, 此刻也是顧不得了。
現在有一樁醜事，正是事涉紀綺羅的大料。淩霄長老本來捏著不放，也沒想立馬跳出來針對紀綺羅這個天才弟子。
現在淩霄長老心生憤怒，亦是顧不得了。
他冷笑：“青娥，當初你是搖光峰弟子，本來也是前途無量。你為何不說說，又為什麽不肯留在搖光峰，非要舍了前程不要。”
眾所周知，青娥是紀綺羅的仙侍，時常幫紀綺羅插刀別人的那種。
現在淩霄長老卻提及這樁事，分明是不懷好意，青娥的臉色也是不對勁兒。
之前靳雪煙受辱時候，梵行止袖中的手掌似動了動。
如今梵行止的衣袖卻微微一靜。
無可否認，誰都想要聽聽淩霄長老的料！
誰都能聽得出來，那大約是紀綺羅的黑料。
想起本峰天才弟子出走，淩霄長老心尖兒也是生出了懊惱。
“你出身寒微，之所以拜入搖光峰，也是因為你唯一弟弟身患血疾。你那弟弟青橙一生下來，身軀就會漸漸衰竭，氣血一日日被耗盡。等到你到了我搖光峰，進步也很大，連九紋丹藥也讓你煉出來。你那時候以為可以用此救你弟弟，但是——”
但是那枚藥丹先被淩霄長老許了做人情，後來又被掌門強奪。
“後來你弟弟茍延殘喘一載，終究還是故去。你惱恨我這個師尊薄情，從此就離開搖光峰。你怕搖光峰追究，還特意成為紀綺羅的仙侍，因為她最是張揚大膽。但你可知，當初那枚救命丹藥，就是被她多奪！”
“當初我不肯跟你說，是因為心中愛惜你，知曉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如今你念及紀綺羅的收留之恩，人前人後對她忠心耿耿，簡直像她的應聲蟲。但你不知，她就是逼死你弟弟的兇手！”
淩霄長老說到了這兒，眼眶頓紅！
而他這副姿態竟也並不算全然做戲。
他還是有些人情味的，畢竟是有些心虛，所以對青娥有些愧意。他時候他只想丹藥做了人情，青娥再花費兩三年光陰，再煉一枚就是，卻沒想刀青橙一年都挺不過去。
不跟青娥提及梵行止，也是怕她做些傻逼事。這其中固有擔心青娥連累搖光峰的緣故，也終究有些微薄的憐憫之意。
少女醫術天賦驚人，卻終究看著親弟弟活生生耗死，這畢竟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
也因如此，這些年淩霄長老甚至生出不平衡！
因為青娥居然很感激紀綺羅，她從此一心侍奉紀綺羅，再不將天璇峰放在心上。
可是憑什麽？
明明紀綺羅才是罪魁禍首！
現在無需淩霄長老爆料，紀綺羅已經承認這件事情了，他相信青娥的心裏面也是心中有數。
他更相信青娥現在已經悔青了腸子，只盼這件讓所有人都知曉。
紀綺羅曾經的任性實在是太過分了。
梵行止眼神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他唇角輕輕上揚，竟似透出了一絲微笑。
這個料才有些意思！
品嘗到別人痛苦情緒，梵行止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
他性格十分變態，這些人間不幸對他而言居然有鎮定劑的作用。
彈幕更瘋了似的發洩。
【不要，我看不下去了。】
【明明是好姐妹貼貼，不要因為這些狗血誤會分開啊！】
【梵狗什麽時候死？刀算我的！】
【救命救命救命！】
【真誤會了我立馬不看了，最受不了這種誤會的憋屈情節！】
在場修士目光落在了青娥身上，卻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同情之色。
青娥的命運也未免太過於苦澀。
把仇人當恩人，前程不要跑去給紀綺羅當仙侍，結果原來仙主竟然害死她親弟弟的兇手！
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悲催的事情了！
事到如今，紀綺羅杏眼盈盈，唇角微微含笑。
她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兒上可是看不出絲毫的歉意，簡直是沒心沒肺！
做出這樣的事情，如今知曉對不住親近的仙侍，難道她心底竟沒有絲毫的後悔？
就連梵行止也生出了一個念頭，他所收幾個徒兒之中，若論秉性冷酷，也唯獨綺羅有幾分自己的風韻。
明明生著一張俏麗甜甜的面容，一顆心卻是冷酷汙黑，沒有半點人性溫度。哪怕是身邊最忠心的狗，也不過是不要緊的螻蟻，那又何須愧疚呢？
可惜這個徒兒礙著雪煙了，否則教出一個冷血奇葩玩玩兒也沒什麽不可以。
紀綺羅如此姿態，卻終於令這些紫微宗修士生出了震撼不平！
“呸，她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這般事情竟也能做得出來，簡直是毫無人性！”
“就算之前不知道，現在也應該對自家仙侍磕頭認錯。”
“有些天賦又如何，人品如此差勁，我看是入了魔道！”
支持梵行止的修士群體更是情緒激昂，恨不得跳起來開撕！
這其中最受折磨的就是紫鳶這樣的單純小姑娘了。
對她而言，今日之事那可真是大起大落，簡直是要命了。
天樞峰不算掌門心腹一脈，她身邊的師兄師姐們倒是沒有太過於狂熱的表演痕跡。但是他們明顯也對紀綺羅生出不滿了，有位師姐在一旁甚至禁不住冷哼了一聲。
紫鳶慢慢的握緊了領子口，心中一個念頭卻是漸漸清晰了。
她，她還是站紀師姐。
是！她真的已經粉上了。
紫鳶內心手掌合十，紀師姐請加油！
此刻青娥的目光也是落在了淩霄長老身上。她眼神與淩霄長老以為不同，竟並不是不可置信與悲痛欲絕，而是蓄著淺淺的感慨。
然後青娥開口說道：“峰主，我知道！”
淩霄長老一怔，尚有些不明白青娥所說的話兒意思，別人更加不明白。
青娥：“我是說當年，其實我知道我煉制的那枚九紋丹藥落入仙主手中，故而刻意親近，想要用些法子將那枚丹藥討回來。無論怎麽說，這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
她唇中吐出那些話語，簡直令在場的紫微宗修士迷惑。
“不到三天，仙主就瞧出了我的來意，把我喚上前來，道破我的來意。然後，她便讓我走。”
“其實那時候，她已經知曉掌門並不喜歡她，只有竭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那枚丹藥對她也是很重要。一個人若被掌門虎視眈眈，當然也善良不起來。”
所以那時候青娥也撲上去跟杏眼惡賊撕了一場。
但杏眼惡賊並不是傳說中的廢物，武力值顯然要比一個斯文的醫修要高。兩人扯起頭花時候，還是青娥吃虧，眼睛也被揍了兩個黑眼圈。
打自然是打不過的，既然如此，可憐的青娥也只能收拾收拾，離開玉衡峰。
那時候紀綺羅臉部表情悻悻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兇狠的看著小青娥，她護著自己能爭奪到的每一點資源。
總有一天，她會幹掉狗師尊！
自來就是無情冷酷者戰勝有情有義者！
紀綺羅不滿的瞪著杏眼，雙眼噴火，她撕青娥的時候，可是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我本要跟她講道理，可是她卻將我這個斯文的醫修打了一頓，峰主，你知道搖光峰修士的武力值是何等孱弱。面對如狼似虎的兇徒，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兒！如此一來，我也只能走了。可我走到了半山腰，她卻攔住了我，我那時還以為她心有不甘，甚至要殺人滅口了！”
紀綺羅聽到這兒就暗暗磨牙，青娥還挺記仇的，她自己難道不是兇得跟母老虎一樣？快點講重點！講能吹逼自己的重點！
“但是其實不是——”
“她攔著我，一副恨不得沖我跪下的倒黴樣子，還是將那枚九紋藥丹給了我。她終於認識到自己錯了，好欣慰！我是個好心腸的人，那時候，總不會讓她真下跪認錯。”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玉衡峰的杏眼小惡賊攔住了她。紀綺羅頭發又濃又密，她用一根緞帶給自己紮了個高馬尾。
她樣兒漂漂亮亮，晨曦落在了她那張兇惡任性的臉上，她將那枚九紋丹藥拋給了青娥。
“給你吧，也別哭哭啼啼的了，是你先動的手。我還手雖然重了些，可你也弄傷我手掌了。”
那時候的青娥簡直無力吐槽！自己雙眼像熊貓，紀綺羅手掌上那片傷痕還沒指甲蓋那麽大。
呵呵，好嚴重的傷哦！一不小心，就會痊愈了呢！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青娥說起當年之事，唇瓣輕輕翹起，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說，區區一枚丹藥，哪怕是九紋丹藥，難道就能助她心想事成？”
憑心而論，紀綺羅差一點就成為梵行止想要她成為的那種人了。
可是她仍然沒有。
在那樣的壓力下，她放棄了資源，做了該做的選擇，至少無損她的人品。
誰也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這是綺羅與青娥之間的故事。
聽起來還是個非常令人感動的故事。
如此峰回路轉，如此具有情意，令在場的紫微宗修士都生出了錯愕了！
可是淩霄長老卻忽而察覺不對：“可是，可是你弟弟不是——”
青娥微笑著嘆息：“因為哪怕九紋丹藥真的非常稀有，可也救不了橙子啊。那時候，他已經油盡燈枯，將要死掉了。吞下九紋丹藥後，他又多活了一年，我也陪了他一年，度過了最後的時光。”
“等到了橙子死了後，我就敲開仙主大門，成為了她的仙侍。”
“因為那枚丹藥救的並不是我弟弟，而是我。”
“如果我得不到那枚丹藥，我就會憤世嫉俗，覺得這個世界害死了橙子，我便會不甘心，便會想要報覆。我會一輩子不開心，生活在仇恨之中，什麽樣的手段都會使出來。因為我會覺的，如果我得到那枚丹藥，橙子一定會活下去。”
“我永遠都不會快樂了，也不會去做正確的事。”
“那枚丹藥沒有救下一條性命，卻是救下了一顆心。”
雖然，紀綺羅早就跟青娥有所排演。但是以上的話，是青娥加戲的臺詞，是她的真心話。
然後青娥卻望向了冰華長老：“冰華長老，那顆藥救不會橙子，也不能神奇到可以決定仙主的人生，也未必對你傷勢當真有用。一個人失去了什麽，就會誇大這個機會的作用，甚至難以釋懷。其實，也是不必。”
搖光峰是醫人為主的一峰，但青娥說出這句話，卻是在醫心。
這個道理，冰華長老未必不明白。九紋丹藥雖然罕見，但也未必能醫治他的傷。
只是從前他很不甘願罷了。
他覺得這枚丹藥本來屬於自己，卻被別人強奪，若再強行釋然，也不過是一種懦弱。
但是現在，他忽而明白了這枚丹藥原本也不屬於自己。當初淩霄長老是奪了弟子的成果，無視人家重病的弟弟對自己贈丹。
那這就不是一件應得之物。
忽而間，他心口多年的怨氣也是煙消雲散，那縷心結也是就此解開。
他輕輕向青娥行禮：“多謝青娥姑娘開解。”
“還有——”
“當初的事情，我欠你一聲對不起。”
說到底，冰華長老終究還是一個正直的人。
喬白雪瞧著這個故事，內心又覺得果真如此。
紀師妹果真不會令自己失望的！喬白雪的眼裏就是透出這種意思。
她總是給自己帶來一種美好，讓一抹陽光輕輕的落向了這個世界，讓他滿眼都是勃勃生機。
自己這份信任，總不會錯付。
他心裏有個聲音響起：你看，這個世界還是有許多可看的東西的，仍然有美好的東西，仍具有愛。
喬白雪不知道自己心裏聲音是向誰傾述的。但那些話語卻是在他心口回蕩，使得他眼神漸漸清澈。
他的發絲微微泛白，一閃即逝。
沒有人瞧見喬白雪的異樣。
喬白雪也沒意識到自己是向誰言語。
他想，也許世界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模樣。
就像自己第一次見紀綺羅，那時候他以為紀師妹是個壞蛋，青娥也是惡行惡相。
不過你眼裏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你以為醜惡的東西，也未必是真的醜惡。
青娥那麽維護紀綺羅，是不願意紀綺羅受到傷害。她之所以願意侍奉紀綺羅，也許並不是為了報恩，而是需要一個歸處。
也許，這也是他喬白雪的歸處。
靳雪煙卻驀然咬緊了唇瓣。
她眼睜睜的看著紀綺羅表演、洗白，看著師尊解開心結。可自己才是師尊最親近在意的徒兒！
可是現在這些事情跟自己沒什麽關系。
本來她就算依順掌門，別人瞧起來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現在——
她被襯托得黯然失色！
師尊，他怎麽能如此？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對冰華長老生出見怪之意。
師尊怎麽能對紀綺羅的仙侍感恩戴德？這樣一來，卻將自己置於何地？
仿佛自己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可鄙如斯，令人生厭。
但觀眾對她卻並不同情，如果她不用師徒情做筏子打壓紀綺羅，也不會落得如此尷尬境地！
紫微宗的弟子可能無暇顧及靳雪煙，但彈幕卻是紛紛開嘲。
【就這，感天動地師徒情就這？】
【連梵渣男的臉都不敢打，能有什麽用？】
【靳雪煙這是什麽表情，難道她竟然不替師尊歡喜？】
【我是冰華長老也替他委屈，怎麽養出這麽個徒兒。】
就算沈默的大多數，也壓不住靳雪煙粉絲值嗖嗖往下掉。
一件件逼格被剝下來，事已至此，靳雪煙的主角逼格已經岌岌可危，到了崩潰邊沿。
一個主角可以沒三觀，但決不能沒逼格。
靳雪煙狼狽到了極致，這道狼狽的身影也是落入了梵行止眼裏。
梵行止銀月色眸子透出了幾許憐意。
旋即他冷冷盯著紀綺羅，眼神更冷。
靳雪煙如此委屈，讓梵行止怒了！
本來梵行止雖然不喜歡她，可也看不起紀綺羅。但是現在，眼前徒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如此實力，又取得了小仙人階位，更演示了精湛的戲精實力！
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修為，這樣會籠絡人心。
縱然梵行止並不願意承認，卻壓不住內心一抹忌憚！
這世間最大的肯定就是對手的忌憚！
所以梵行止本不願意這麽想，更不願意這麽擡舉紀綺羅。然而他卻壓不住內心一抹思緒滋長。
若任由紀綺羅成長，有朝一日，自己會不會被這個徒兒踩在腳下？
不會，絕對不會！
他殺意瘋狂滋長！
這時候，紀綺羅方才擡起頭，沖著梵行止冉冉一笑
梵行止冷冷想：你已經死了！
而且在他眼裏，紀綺羅確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已經決意殺了紀綺羅，將這個徒兒碎屍萬斷！
梵行止是個冷酷的人，所以也不會說廢話。
現在梵行止克制自己理智，也無非是因為這裏是紫宮府。
想到虎視眈眈的青陵仙尊，梵行止也油然而生一抹冷靜與克制。
哼，難道紀綺羅永不出紫宮府？
偏生這時候，紀綺羅氣死人不償命脆生生嗓音響起：“師尊必定是早就想把徒兒千刀萬剮，如今卻還這副姿態，也是出於對紫宮府的尊敬。師尊，你可真是對青陵仙尊敬畏有加。”
紀綺羅滿口稱讚，可實則卻已經將梵行止狠狠的嘲諷！
因為梵行止對青陵仙尊極之畏懼，怯弱之極！
猛然間，梵行止似想到了什麽，面色也已經是極度難看！
故意的，紀綺羅是故意的。
她知道自己在紫宮府畏首畏尾，所以這個逆徒方才這般肆無忌憚。
這看似輕狂之舉，一舉一動皆是處心積慮！
雖然梵行止是個極深沈謹慎的人，但是他亦有自己尊嚴，當他尊嚴被冒犯時，梵行止清冷的臉孔也不覺泛起了一縷戾氣！
圖窮見匕，紀綺羅祭出大殺器：“師尊可曾奇怪，徒兒一向恭順，又如此尊敬你，為什麽今日做了這麽多出乎你意料之外之事？”
很少有什麽事情能使梵行止震驚了，但現在梵行止銀月色的眸子也不覺重重一顫。
彼時紀綺羅的苦情戲可不是這麽演的。
在這之前，他跟這個狗徒兒曾在玉衡峰進行了一個友好親切的談話。
那時候紀綺羅苦情兮兮，說她那麽努力都是為了梵行止，為了博得梵行止的喜愛與歡心。
梵行止雖然不屑一顧，卻也覺得理所當然。
他的徒兒為了他要死要活，豈不是順理成章？
但現在紀綺羅眼底流淌縷縷狡黠。
杏眼惡賊：不裝了，我演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玻璃綠人 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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